上海市下崗女工周若敏無意中發現在某所大學任教師的丈夫趙先生,與從前的女學生田靜在搞婚外情時,于深夜對丈夫實施了凌厲攻勢,要他在她與情人之間做出選擇,趙先生不置可否。
第二日田靜告訴趙先生說她已懷上他的孩子,也要趙先生給個交代,趙先生依舊含糊其辭。
趙先生的不表態令田靜非常傷心,趕去醫院做了人工流產,聞訊趕來的趙先生在手術室外與田靜的一位朋友交談時漸處下風落荒而逃,在街上被卡車撞倒成為植物人。
此時他腦子里不再有妻子和情人,代替她們出現的是趙先生出車禍前一晚在辦公室無意間邂逅的異地美麗女子。
《趙先生》的架構取同老謀深算的中國社會布局。
它將男女兩性部署在一張既封建趣味又現代指向的游戲之網中讓男人以少占多在婚內妻子、婚外情人、情人外的情人、夢中情人的女性陣營里游弋翻轉似有無窮之境;女性已被男性客體化供選擇被動構成男人的"外圍"圓圈但畢竟時代更迭"外圍"雖被構筑卻已形成鐵壁男人逾越它并非像構建它時那么容易。
于是趙先生被妻子和情人團團圍住由主動變為被動由進入改為逃逸。
多虧他在大學的筒子樓里有一間單人宿舍可以供他在婚姻和婚外戀的疲憊時刻休養身心。
然而終究是女網恢恢找上門來的年輕女子以女性整體上層出不窮的新鮮感取得了優勢。
陌生性和隱約閃爍的情焰把趙先生從兩性廝磨的疲軟中拯救出來,沒有實施與完成的情欲最終燃亮了他的植物生命笑容凝固如同定格的永恒。
未曾擁有本應擁的對手從女子陣容中脫穎而出刺破了僵化的現實和經驗。
在經驗之外想望之內趙先生永遠地沉淪下去沉夢下去。
這是中國男人的某種當下現實。
看似主動的局面實則隱蔽著被對立性別所暗中牽制、操腔的潛質。
這也顯露出中國當代男女在對立過久之后的組合模式:相互消費。
人類古典文化所設置的情愛價值已受到資本經濟的稀釋。
人人都是性別產業的業主如何掌管產業如何投資如何消費意義重大。
顛覆傳統的是趙先生對女性的興趣取決于她們的生殖與否;生殖者被貶值未生殖者或未有生殖跡象的增值。
古老文明的生殖中心已被建構它的男性所唾棄、所不恥、所解構。
弗洛伊德的"欲望"法則?碌"快感"法則已經依次在中國人的生活中占居重要品位。
單純簡樸的場面調度密切呼應著攝影機渾樸自然的調度。
沒有多余的人物和場景沒有戲劇的噱頭和接受美學范疇中的應酬,沒有浮夸的場面,沒有繁瑣的細節,沒有深奧的寓意,沒有哲學性的對白。
《趙先生》在簡約的、返樸歸真式的藝術語境中準確精要地捕捉到兩性關系的"當代性",并在微妙環護的游戲環節中將其結構成網。
撈獲有疏漏有東方有西方有古典有現代。